姜衍哂笑，带着点恶趣味：“我现在要去如厕，你要跟着吗？”
白意笑容收敛，“你先憋一会儿，我不占用你多少时间。”
姜衍不耐道：“你快说吧！”
“这个，你拿着，把林老狗给我弄晕。”
白意扔过来一个小纸包，姜衍接住了。
“蒙汗.药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干可以，二十两银子。”
白意勾着嘴角，“我现在就进去杀了他。”
姜衍咂吧了一下嘴唇，捏着药包，咬牙瞪着白意，瞪了一阵，转身往回走。
“喂，你不去如厕了？”
姜衍闷声：“我还可以再憋会儿。”
“憋吧，憋出内伤我替天下女子谢谢你。”
姜衍：“……”
好男不跟女斗。
姜衍在一楼柜台前又要了一壶上好的酒，避开人把药粉倒了进去。
再回到包厢，芒刺不在了。
姜衍心情终于舒畅，把酒壶递给身边的女子，“这可是澜城最好的酒，去，给大人满上。”
林崇右满面红光，“来，长行，你也喝。你们赶紧给长行倒酒。”
姜衍赶紧拦住，拿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上，“我自己来就行，我不喜欢女人倒的酒。”
林崇右笑得猥琐，“哦？长行你还有这个癖好？你早说呀，要不我给你叫个童子？”
姜衍摸了摸鼻尖，想把林崇右给掀出去。
姜衍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，端起酒杯，笑着说：“大人，喝酒。”
姜衍灌完了一整壶酒，等到林崇右终于睡过去，他挥退了那些女人们。
外面，林崇右的随从以为他要和姜衍谈事情，才把女人撵了出来，就没在意。
白意从窗上翻进来。
姜衍坐在椅子上，这会儿他是真有点想尿了，但这关键时候他真得憋着，“你弄晕他想干嘛？”
“让他尝尝被冤枉的滋味。”
白意的小脸儿冰冷，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针线包，一瓷瓶墨汁。
刺啦一声，白意撕开了林崇右的衣裳，拿着绣花针蘸了墨汁，往他肩胛骨上刺青。
姜衍：“……你费这劲干嘛？你给杨知不是直接用内力怼进去的吗？”
白意眉眼冷漠，“不一样，他地位高，得享受更高的待遇。”
姜衍抽搐嘴角。
白意愣是一针一针给林崇右刺上了一朵黑云标记。针针都刺得很深。
“好了，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。”
白意又从窗上翻走了。
姜衍刚想去茅厕，白意的脑袋又出现在窗口，“对了，我刚才要了几道菜，都记你这个包厢账上了，请知悉。”
话落，人消失了。
这次是真走了。
姜衍去了趟茅厕，回来后从空间基地拿了一包烟出来，点了一支，咬在唇间。
白色的烟雾在屋里蔓延开，姜衍的眉眼被烟雾半遮，有些迷离。
白意也没说剩下什么事，他还得靠猜的。
啧，他穿越就是为了还这个女人债的吗？
半晌，他抽完一支烟，走到门外，吩咐林崇右的随从：“大人的衣裳被洒上了酒，辛苦你们去给他拿一件吧。”
随从拿来了衣裳，姜衍已经把林崇右的衣裳给扒了下来，“不好意思，刚才给大人宽衣的时候不小心扯碎了，回头我让人做几件新的给大人……我来帮大人更衣吧。”
*
白意拎着超大的食盒，回到青雨巷。
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远远看见，迎着小跑过来，面色焦急：“小意妹子，你可回来了！快回家看看去吧，周家的趁着你不在，在你家祸祸呢！”
白意眯眼，“周家的？”
“就那王氏，还有她儿子！”
白意一听，朝家飞奔！
白意冲进家门。
家里乱成了一团，锅碗瓢盆碎了一地，被褥也被扔在院子里，踩得全是泥，上面还有血渍。
白虹与王氏的儿子周大贵扭打在一起，旁边，白纯均和周二贵互相挠脸。
周大贵周二贵头发乱如鸟窝，脸上又是泪道子又是血道子，哭得鬼号似的。白虹和纯均也没好到哪里，但他俩没哭。
白承影被王氏扭着耳朵，脸上被打了好几个耳光，白承影忍着眼圈儿里的泪，喊：“大娘，大娘别打了，我娘亲一会儿回来会生气的！她一生气很可怕的！”
王氏一巴掌又打在白承影脑袋上，“我怕她个骚蹄子？告诉你们吧，她休想从老娘这里讨到便宜，我今天就把她送大牢里去！”
白承影呜呜哭了起来。
杪夏还好，被一位邻居抱着躲在墙角，免遭劫难。
有几个邻居在看热闹，但没有一个敢上去拉架的。
白意把食盒放回屋里，出来就朝外走，根本就没管三个崽。
“哎，小意妹子，你不管你家孩子了吗？”有邻居喊了一声。
“不急。”
白意径直进了王氏的家，抄起一根棍.子，进屋就砸。
王氏家挺大，五间房子，加上东西厢房，还带一个后院，白意把锅台、床铺、碗柜、衣柜，全都被砸成了渣！每个房间都没放过，后院的花花草草都没放过！
白意瞧着还是不满意，一飞身，把房顶捅了几个大窟窿，这才算满意了，拎着棍.子回家。
白意一手拎起周大贵，扔了出去。
又一手拎起周二贵，扔了出去。
两兄弟撞上南墙，又叠罗汉似的压在了一起，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。
王氏慌了，丢开白承影就朝儿子跑去，白意一棍.子砸向她膝盖。
咔嚓！
噗通！
王氏摔了个狗吃屎。
白意上前拎起王氏和她两个儿子，拖狗似的拖回了他们自己的家。
周围邻居都看呆了。
周大贵杀猪似的嚷：“你等我爹回来，我让我爹把你扔进大牢里去！”
周二贵跟着嚷嚷：“让你们蹲大牢！让你们蹲大牢！”
王氏现在疼得说不出话，但她心里比谁都恨白意！
白意轻嗤一声。
回到家里，白意从邻居李氏手里接过了哭抽过去的杪夏，说了几句道谢的话，“李嫂子，谢谢你。”
李氏叹了一声，压低了声音，“你也是倒霉，怎么跟她做了邻居？她男人是县衙的典史大人，一家子都不是东西着呢。妹子，回头要是那典史大人找你麻烦，你老老实实认个错……”
李氏欲言又止，只是怜悯地看着白意。
“典史？哦。”
白意的反应过于平淡，李氏焦急，“你……你防备着些吧，那是个烂裤.裆的玩意儿！”
白意点点头：“哦……烂裤.裆啥意思？”
另一位邻居诧异，“你……妹子你是真单纯还是装傻？你都有孩子了你还……”
白意：“其实孩子都是捡的。”
杪夏在她怀里抽了一下。
白意忙改口，“但是我拿他们当亲生的待。”
杪夏的小手抓紧了她的衣襟。
邻居们又说了几句安慰话，帮忙收拾了一下，顺便又八了个卦，才离开。
白意看几个崽鼻青脸肿还带血道子，又气又心疼。
她就出去一上午，就修罗场，这以后出门怎么放心得下？
生了一会儿闷气，白意还是打开了食盒，“先吃饭吧。”
饭菜还没凉透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。
几个崽眼睛一亮，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来。
白虹眼神复杂，“姑姑，其实我们有口吃的就行，你不用这么为我们破费。”
“吃吧，没花钱。”
白虹的眼神更复杂了，“姑姑，这么好的饭菜，怎么会没花钱？”
“你不用多心，你姑姑我是正道的人，不会带不干净的东西给你们吃。”
白虹没有再说什么，接过白意递来的筷子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。
鲜香的滋味在口中蔓延，差点把舌头都咽下去。
白纯均夹了一大块肉放进白意的碗里，“娘亲，你吃。”
白承影也赶紧夹了一筷子拌肚丝放进了白意碗里。
杪夏张着油乎乎的小嘴：“娘亲，右右真好吃。”
“好吃夏夏就多吃点。”
白意笑着喂了杪夏一块酥烂的红烧肉。
白虹吃个半饱，放慢了速度，“娘亲，我想出去找个工做，我们四个，不能全累你一个人。”
白意揉了一把他的光头，“你先照看好弟弟妹妹，家里不需要靠你们做工撑着。另外，明天我就去给你们找个学堂，送你们去念书。”
四个崽又惊又喜，瞪大了眼睛。
纯均道：“娘亲，我们也能念书吗？”
承影也说：“娘亲，我今天还跟大哥认识了我的姓氏，白！还认识了您的名字，意！大哥说，您是最好最厉害的人！”
杪夏委屈巴巴的：“娘亲，他们说女孩子不能识字。”
白意微笑，“女孩子当然也能识字，娘亲就认识好多字。”她眸光却在白虹脸上扫过，白虹忙低头扒拉饭。
“那夏夏也要跟娘亲一样。”
“嗯，夏夏乖，娘亲将来给你请个先生。”
一家人吃完饭，白意带他们上街买锅碗瓢盆。
路过王氏家，只见大门敞开，王氏趴在一堆破烂里哭嚎，周大贵周二贵都不见了。
白意料到是去寻他们的典史爹了，轻嗤一声，并没在意。
补充齐了家里的用度，白意又给每人买了一身换洗的成衣。
回家后，小崽们都欢天喜地去烧水洗澡了，白意给杪夏洗完，然后开始规整买回来的东西。
等她把东西规整完，白虹不但看着弟弟们洗完了澡，连换下来的脏衣服都洗了。
看看天色将晚，他又去烧水热饭。
白意嘴角带笑。
大崽儿真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。
这时，大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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